縱觀整個中亞近代史中,中亞人一向視俄國為入侵者。早在七世紀,伊斯蘭教哈納菲派(Hanafi)在該地區逐漸盛行。但是,到十九世紀末,俄國向中亞擴張,在蘇聯時期強行把中亞納入其管治範圍內,更限制當地伊斯蘭教傳播。無論是以東正教自居的帝俄,抑或是無神論的共產蘇聯,是被以伊斯蘭教為民族身份認同的當地人視為壓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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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本周一,俄羅斯聖彼得堡的地鐵站發生了自殺式炸彈襲擊案,目前已增至14人死亡。和過往發生在俄國本土的恐襲不同,此案的疑犯是來自中亞國家吉爾吉斯的烏茲別克裔青年賈利洛夫(Akbarzhon Dzhalilov),而非像過往般由同是伊斯蘭教背景的車臣分離主義分子所策動。
有專家認為,這次襲擊是伊斯蘭國向俄國報復在敍利亞的軍事行動。雖然俄國外長拉夫羅夫對此不以為然,但無可否認,這次恐怖主義的陰霾來襲,令人注視俄國與中亞伊斯蘭勢力的恩怨情仇。
普京在聖彼得堡悼念死難者。(Source : Wikimedia Commons)
北極熊南下 侵擾中亞民族的生活
談兩者之間的關係,離不開蘇聯時期的脈絡。縱觀整個中亞近代史中,中亞人一向視俄國為入侵者。早在七世紀,伊斯蘭教哈納菲派(Hanafi)在該地區逐漸盛行。但是,到十九世紀末,俄國向中亞擴張,在蘇聯時期強行把中亞納入其管治範圍內,更限制當地伊斯蘭教傳播。無論是以東正教自居的帝俄,抑或是無神論的共產蘇聯,是被以伊斯蘭教為民族身份認同的當地人視為壓迫者。
到後期極端思想傳入中亞,滋潤了當地極端宗教組織的成長。雖然後期蘇共並用高壓懷柔政策,成立了中亞穆斯林精神行政中心(SADUM),透過嚴格的審核機制,放寬學生赴中東國家交流。但此時,極端保守的伊斯蘭教思潮如瓦哈比教派(Wahhabism)已滲入中亞,成為了日後的在極端宗教組織的主導思想:以聖戰對抗異族入侵者,在當地建立政教合一的伊斯蘭國度。
俄羅斯與中亞 ( Source : Wikimedia Commons)
不得不提的是,是次恐襲疑犯是來自吉爾吉斯的奧什(Osh)。該市位於費爾干納盆地(Fergana Valley),一直是極端宗教勢力的溫床。與主張和理非非的伊斯蘭解放黨(Hizbut Tahrir)不同,於2015年宣誓效忠伊斯蘭國的「烏茲別克斯坦伊斯蘭運動」(IMU)揚言在該盆地以武力立國,一直是鄰近中亞國的夢魘。
中亞:伊斯蘭國的宣傳戰場
有了這先天性條件,加上自蘇聯解體後當地社會經濟不振,都成為了伊斯蘭國在當地招攬「聖戰者」的契機。有異於其他中亞國,吉爾吉斯天然資源貧乏,加上獨立後失去了俄國這條大水喉,使之經濟狀況雪上加霜。近年國內經濟增長不穩,令伊斯蘭國有機可乘,利誘不少當地人加入聖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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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伊斯蘭國的領土縮減,使之改變策略,轉為發動海外恐襲作招攬,使中亞成為其宣傳戰場。俄國高調介入敍利亞進行軍事行動,亦自然成為了伊斯蘭國的主要敵人。最後,俄國為了保持與中亞的關係,獨聯體(CIS)成員國之間實行寬鬆的簽證政策,卻使中亞的聖戰士更容易進入俄國本土發動恐襲。
過往以入侵者的姿勢出現在中亞史上,現今又成為了聖戰者的敵人。極端宗教勢力在中亞的影響力如日俱增,對普京來說實在是一大隱憂。
(原文刊於HK01,作者孫超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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