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個月前,以色列總理內塔尼亞胡因醜聞纏身被迫提前舉行國會大選,其政治生涯看似快將告終。然而,政治始終一天也嫌長,特朗普於三月下旬在推特高調承認以色列擁有戈蘭高地主權,這個舉動被外界壓倒性認為有助內塔尼亞胡力挽狂瀾。不過,內塔尼亞胡的主要競爭對手、前以色列國防軍總參謀長班尼·甘茨 (Benny Gantz)在外交上同屬鷹派人物。因此,不論以色列總理寶座最後落在他們哪一位手上,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對峙局面也不見得有任何緩和的跡象。
數個月前,以色列總理內塔尼亞胡因醜聞纏身被迫提前舉行國會大選,其政治生涯看似快將告終。然而,政治始終一天也嫌長,特朗普於三月下旬在推特高調承認以色列擁有戈蘭高地主權,這個舉動被外界壓倒性認為有助內塔尼亞胡力挽狂瀾。不過,內塔尼亞胡的主要競爭對手、前以色列國防軍總參謀長班尼·甘茨 (Benny Gantz)在外交上同屬鷹派人物。因此,不論以色列總理寶座最後落在他們哪一位手上,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對峙局面也不見得有任何緩和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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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政治掛帥 以巴勢不相讓
自第一次中東戰爭後,巴勒斯坦人民大多視自己為以色列入侵家園的受害者。事實上,以色列恃着美國的撐腰,多年來無視國際法,在中東多個地區實施定居點政策和種族隔離政策,喪失家園而散居各地的巴勒斯坦難民便飽受箇中之苦。《Hamas: A Beginner’s Guide》一書的作者Khaled Hroub便強調,以色列對巴勒斯坦的殖民政策從不間斷,這正正是催生哈馬斯激進組織的主因。自2008年起,哈馬斯與以色列已爆發了數場大戰,縱然期間雙方曾簽訂停火協議,但零星衝突仍不時上演,可見哈馬斯對以色列是何等的痛深惡絕。特朗普去年提出以巴和談的「世紀交易」建議,但一直盛傳相關方案要求巴勒斯坦付上正式放棄耶路撤冷主權的代價方可立國,加上如今在戈蘭高地議題的取態,無疑是變相認可以色列多年來的定居點政策。要得到不少巴勒斯坦人民支持的哈馬斯願意接受如此屈辱的和談條件並不現實。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雖然特朗普曾強調以色列在「世紀交易」中亦要付出代價,但要後者在巴勒斯坦問題上妥協的難度亦甚高。以色列鷹派認為,歷年以色列國家安全的主要威脅來自整個阿拉伯世界,當中以什葉派首領國家伊朗和其資助成立的真主黨的軍事威脅最為明顯,但威脅以色列安全的來源亦包括敍利亞、埃及、卡塔爾、約旦、伊拉克和黎巴嫩。相對而言,以巴衝突只是偽命題或較次要的命題。哈馬斯的恐襲威脅固然不容忽視,但以色列鷹派傾向相信她在很大程度上只是埃及穆斯林兄弟會的化身,或是由伊朗在幕後操控或由卡塔爾資金贊助的恐怖組織。即使與所謂的巴勒斯坦領袖達成和平協議並無助對方順利建國,反而會造成權力真空的亂局,讓伊朗乘空而入。這正正是敍利亞召伊拉克和黎巴嫩面對的窘局。以色列鷹派擔心,一旦搖搖欲墜的約旦王國分崩離析,其原先勢力範圍勢必被伊朗吞併,若以色列不維持對西岸和加沙地帶的控制,那麼伊朗的坦克便可長驅直進攻入以色列的重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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殲滅哈馬斯或要付更大代價
不過,有關以巴衝突的詮釋往往多於一種。著名中東問題專家亞朗·大衛·米拿(Aaron David Miller)近日在《外交》雜誌(Foreign Affairs)發表文章指,儘管以色列右翼勢力和哈馬斯彼此嗤之以鼻,但實際上雙方是弔詭共存的。哈馬斯需要透過不定期發射火箭炮維持武力對抗以色列的形象,以及藉此迫使以色列作周期性的政治和經濟讓步,例如釋放部分政治囚犯、放寬加沙地帶的人流和物資出入等。若以色列以高壓手段作回應,則可增加哈馬斯繼續維持勇武抗爭的政治正當性。然而,哈馬斯並不希望誘發以色列大規模的鎮壓。畢竟,以巴雙方軍力懸殊,巴勒斯坦並不具備正面交鋒的勝算。此外,雖然以色列已從加沙地帶徹軍,但她仍牢牢地掌控當地的經濟命脈。若激發以色列進一步經濟制裁加沙地帶,哈馬斯無疑是自吃苦果的。
另一邊廂,雖然以色列不滿哈馬斯發動恐襲和使巴勒斯坦人民的思想愈趨激進,但容許她在加沙地帶保持一定程度的活動規模可能已是以色列眾害相權取其輕的選項。徹底摧毀哈馬斯固然會大量損耗以色列的財力和軍力,但更嚴峻的問題,是此舉會導致加沙地帶出現權力真空,讓更具威脅的恐怖組織取而代之。其實,哈馬斯的抗爭策略不但有助鞏固以色列鷹派的支持度,而且會削弱巴勒斯坦與美國及以色列磋商達成世紀交易的團結度。
然而,不論是以巴各不相讓抑或是鬥而不破的論述,也無法掩蓋以巴雙方均相信緊握軍事力量才是保障自身利益的王道。每當雙方爆發武力衝突也會累積增加彼此之間的仇恨,再多的停戰協議也只是治標不治本,試問要達成世紀復和的協議又談何容易呢?
(原文刊於信報,作者楊庭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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